小黑猫

      水杉吹进了我的窗户里，只要我开着厨房和浴室的门，晚上回来的时候必然一地一砧板的的棕色毛茸茸，晚上从靠近铁路的小步道走回来鞋子上也会沾到很多碎掉的水杉叶子。今年上海入冬温度降得慢，水杉的叶子终于进入了大面积变黄掉落的时节。

      我小时候形容水杉的叶子像凤凰的羽毛，它确实像，又细又软又碎，大风过时会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地上又是很厚实的一大片，踩上去很舒服。对于树叶的踩记忆我只知道我喜欢踩春天的樟树干燥成熟的果实，会有很清脆爽快的炸裂声，还有史铁生说他母亲形容他小时候踩“毛毛虫”又噤声的场景。相比之下水杉的叶子铺起来如同地毯，很具有秋天的收获感和满足感。

       我想水杉大概是南北都能种的树，杉树都是笔直的躯干，从小到大的入秋立冬都能看得到，这天一定要干燥，最好还有蓝天又风，少点阴霾，水杉的落叶之美，生命凋零又重生声势之壮丽，一览无遗。水杉大概如雪，从无南北之分，零度以下的籍贯只让这样的美丽来的更早更干脆一些。

      北京早就下过第一场雪了，水杉大概早就只剩纤细硬挺的枝干。上海还在持续10度的日子。

       煎熬的日子还将继续，但终会过去。

       水杉的叶子还有一些，我会给它留着窗户，让它继续吹进我的屋子里。